过了半日,乐温县里又一拨人手过来碰面了,脸上表情十分惊惧,仍旧跪在通天塔主面前,说在乐温县里找到了华成峰师徒,其中有一个在襄阳和华成峰碰过面的,报告说,他们一直跟着的,如今在乐温县里的华成峰,并不是华成峰本人,那人身形近似,也做了乔装,十足像,但是并不是他。
那通天塔主一震,“不是他!”
如果不是华成峰,那有两种可能,一种可能是华成峰金蟾脱壳,用个旁人吸引他们的视线,只身去接施即休了;这倒不怕,继续找就是了,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华成峰已然全然知晓了他们的动作,此行就是个局。
通天塔主如今身边无人可商议,这次行动,本来上峰就是不赞成的,他仗着自己为上峰办了许多事劳苦功高,执意要来,几乎是瞒着上峰进行的,因此身边没有了那个料事如神算无遗策的军师,这次他要靠他自己了。
但是打了这两年的胜仗,通天塔主似乎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准确的估计,他觉得他这次也一定能胜。
如今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撤退,华成峰无论想干什么,便再也无计可施,但是已经到蜀中附近了,多年仇怨就要一笔算清,通天塔主不甘心,他决定赌一把,一方面派人继续去寻找华成峰的真身,另一边继续盯着那个假扮的华成峰和也许是真的齐闻善。
等到了晚上,副手回来了,好像一路奔波,回来就先灌了一大壶水,喘着气,“那混蛋在溜着我们玩!
根本不是他!
是守如瓶!
带着齐闻善,就在城里城外的瞎转,我跟了大半天,也没看出什么名堂!”
通天塔主唯一露出的面部器官闪出一丝讶异,念叨着,“守如瓶?”
如果叫人带着真闻善溜他们玩,那就说明,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,华成峰真身自己去找施即休了,通天塔主没想到他们犯了个这样简单的错,手下人对华成峰真正熟悉的没几个,乔装打扮,还带着真的齐闻善,谁会留意是不是他本人?那真的华成峰又是什么时候脱离了他们的视线呢。
通天塔主完全忽视了上天给他提的醒,但是他那一刻只想把华成峰和施即休找出来,根本顾不上反思,副手似乎也没有什么智谋。
他又铺了大批的人手上去,几乎是毫无目的地到处搜寻。
半夜又有人来回报,说在乐山县往东八十里的镇上,看见了华成峰的身影,和另外一名男子在一起,但是只跟了两步,那两人好像原地飞升一样就不见了。
塔主说,“华成峰你们都跟不上,施即休你们就更跟不上,哥哥,你跟我亲自去!”
副手一愣,“咱两个能是他们的对手么?”
塔主笑道,“我们受了那么多苦,时至今日,仇敌近在眼前,若就这样轻易放过,你我如何甘心?再说,我们这个功夫,当年就是胜过施即休的,怕什么!”
副手好像还有些犹豫,塔主怒喝一声,“怎么?这就开始不想听我的话了!”
副手便不再说什么,俩人拎起兵器,嗖嗖两声响,手下的人也都看呆了,塔主的功夫定然不在华成峰那俩人之下,出神入化,行若天地无碍,止如盘古未开。
按着手下人指点的地方奔过去,八十里,对他俩人来说,仿佛瞬息,到了那镇上的时候,天蒙蒙发亮,一层稀薄的晨雾笼罩着山城小镇,山峦一层一层,由远及近,一层一色,越近越深,及至眼前,一片浓墨。
眼前一座矮山拦住了去路,山上几座亭台掩映在薄雾与树枝之中,进了那矮山,通天塔二人觉得好像入了一座迷宫,看着山不大,却越走越深,好像翻不过去了。
副手突然拉住正在埋头奋进的通天塔主,示意他抬头看,山腰间露出半个亭子,亭中稳坐一人,侧对着他们,发髻松散,一身墨绿色长袍垂垂坠地,正在独自饮茶,通天塔二人突然听见一声人语,仿佛响在耳畔,“来啦。”
那副手蹭的一声抽出一把宝剑,通天塔主也要拿兵器,他背后背着一把又高又长的巨弓,却被副手一把按住,“我先来吧。”
通天塔主略一迟疑,副手已经如一只苍鹭,飞身上前,低低地略过枝头的薄雾,除了惊起一身的水汽,没有一丝旁的声响,一旁的鸟雀都不觉得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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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似一段被随手抛洒的绸缎,轻轻地落在了那亭子旁,亭子里的墨衣人转过脸,副手大吃一惊,险些叫出声,竟然是华成峰。
他们虽然预料到会在此遇到华成峰,但是没想到这个人是华成峰。
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退路,狭路相逢,只能比硬功夫。
副手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收,眼前噼啪一声响,钢鞭已然到了眼前,要不是在永州丢了一段,此刻副手的脸皮当已经不在自己脸上了。
副手赶紧撤步,云朵一样往后飘去,把自己挂在了一颗矮树上。
钢鞭在这样密的树林间该是不称手的兵器,一不留神,就要打在树上,或被枝丫缠住,白费力气,给敌人可乘之机,但是钢鞭在华成峰手里,仿佛活了一般,在树林枝丫间行走自如,会自行躲避那些枝叶藤条,又好像会模仿那些树枝,总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冒头。
那副手的功夫也挺令成峰惊讶,虽然有点说不出的邪门,但是论高低,至少不在他们之前牺牲掉的周道奇之下。
要是站在远处看,两人的身影都很模糊,仿佛只是树的幻影,又好像只是雾在那一处浓了些。
三十合,华成峰略占上风,那人还能抵挡,但华成峰心里已然有了底气,知道这人的功夫已然用到极限了,钢鞭加紧,好像一鞭带出一道惊雷,在林间轰然炸响,成峰突然喊了一声,“十!”
副手本来已经是勉力支撑,突然吓了一跳,随着那一声响,一鞭直直地朝他天灵盖压下来,扛不下,躲不开,副手举起剑,横在头顶,只能让那钢鞭稍稍偏了两寸,让过要害,钢鞭贴着他肩侧落下,黑色的裙袍落地一片,剑上闪过一把火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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